孟秋绥刚回到院子里,白露就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是真的?”孟秋绥激动地拽着她的胳膊,“你没骗我吧?”
“殿下让石头来说的,能有假的?”白露放下手中的活儿,“小姐,好不,我陪你去看看?”
她们说的是丞相家的小女儿郑如玉爬上了李承祺的床,被丢出去的事儿。
那个郑如玉之前明明是喜欢太子的,现在看到淮安王长得这般芝兰玉树,就动了歪心思,买通了王府里的下人,躺在了淮安王的床上。
淮安王一发现,就把她给丢出去了。
这会儿,郑如玉还在王府门前闹呢。
“走走走。”孟秋绥拉着她。
“等一下,先戴上披风。”白露帮她戴上,系好之后又仔细地拍齐整了。
两个人噔噔噔就跑出去了,还嫌马车走得太慢了,孟秋绥带着白露骑马过去的。
她一袭红裙,带着帷帽,风吹过的时候会掀起来一点,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她的容颜,却又能感觉得到她倾国倾城的姿容。
她刚下马,坐在地上的郑如玉披头散发,凌乱不堪的衣裳,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她冷冷地瞥了孟秋绥一眼,不愧是永毅侯和清河崔氏的血脉,身披红色狐皮披风,那是难得一见的那么大的一整张红色狐皮,手握牡丹花图案的缂丝珐琅彩的汤婆子,全身上下都透露出她养得极为矜贵,如同裙摆上那一朵盛开的牡丹,“怎么,孟大小姐有这般雅致,特地从永毅侯府过来看我笑话?”
别人穿牡丹花色的衣裳俗气,她穿牡丹花色的衣裳那就是气质出尘,美得不可方物,一时竟不知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美。
眼下,她不会是一只蝼蚁,任人践踏。孟秋绥呢?她明艳动人,是这苍茫雪地上最艳丽的一抹红,也是最耀眼夺目的明珠。
她站在那里,就算是周遭街景烛光微弱,也掩盖不住她的万丈光芒。
人家那么美,她呢?
这不公平!
容颜就是最不公平的,生来就有,却无法改变,真真就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我可没那么无聊。”孟秋绥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她没给她好脸色,她就更不会给她好脸色,“你坐在这儿做什么?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做这种事儿,你不觉得难堪?”
郑如玉抬头,仰视那个姿容艳丽的女孩儿,“难堪?是,我卑贱,你孟秋绥高贵,但那又怎样?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不着。”
“你们是死了吗?”孟秋绥斜了那些守卫一眼,“就这么让人在王府门口闹事?不知道把人拖回丞相府吗?”
她不喜欢郑如玉,但是,她在这里,难堪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王府的面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日早朝,参她家阿祺哥哥的折子,不知道堆成几座山了。
守卫都认得她,也没有辩驳什么,直接上去把人拖走。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丞相府的千金,就你们这几个下贱胚子,也配碰我?”郑如玉拼命挣扎,死死地抱着一旁的大树,“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王爷,王爷,你要是不要我,我,我就去死!”
这棵树,还真是碍眼。孟秋绥心想,等会儿就叫人把它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