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去，怕是连她生孩子，他要给什么贺礼都说完了。
孟秋绥忍不住了，“父亲，其实，女儿觉得……进宫……也不是不可以。”
她知道，孟云霄不想让她进宫。
可是，她更不想定亲啊。
“绥儿，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还真的属意太子？”对于这个女儿，孟云霄亏欠得太多了。
他没有办法像对孟秋莹说重话一样对她说难听的话，“绥儿啊，你听为父一句劝，那东宫就是个虎狼窝。太子也已经有了太子妃，你进东宫，只能是个侧妃啊。”
这太子能不能登基还另说，就算能登基，侧妃也只是妃，还不如嫁给家底厚的世家当个主母，风光无限，也不用遭罪。
嫁给崔岐真的是很好的选择了，婆母就是舅母，想来也不会让她站规矩，给她脸色看的。
崔家这一辈都没有女孩，她身上流着崔家和孟家的血脉，要想拉拢崔家和孟家，只能娶她。这个身世，干嘛要委身太子当个妾？
说直白点，她要是愿意，嫁给哪一个皇子，哪个皇子就能当皇帝。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嫁给太子？
选来选去，就算嫁给别的皇子，也不能是太子。
“父亲。”孟秋绥弯着嘴角，“您怎么就确定，公主伴读就是给太子选妃呢？组织这一次伴读的，是皇后娘娘，并不是冯贵妃。”
皇后又不是闲的，太子非她所出，没事儿给人家塞妾找存在感啊？
“绥儿，你……”孟云霄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属意淮安王？”
孟秋绥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承认了，“正是，父亲，绥儿不想嫁给岐表哥。”
生怕他不同意，孟秋绥就把自己去江南的遭遇和李承祺如何待她好，要不是李承祺，她早就饿死了的这些事实，都告诉了他。
“岂有此理！”孟云霄把桌子都拍裂了。
他愣了一下，怕吓到她，柔声说，“绥儿别怕，父亲不是生你的气。唉……都是父亲害了你啊。当初你母亲生你难产，父亲一个大老爷们，虽有奶娘和丫鬟，但是到底不敌有一个母亲细心照料。
我和你继母，当初也是被她算计，才让入府，本以为有了她的照料，绥儿你的日子会更好。
没想到，唉……家门不幸啊。父亲没想到她竟然狠毒至此，绥儿，为父害苦了你啊。”
他盖头，望着屋顶，老泪纵横。
都是他，害苦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父亲，绥儿不怪你的。”孟秋绥知道，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比自己的处境差太多了，“是她们太坏了。”
“绥儿。”孟云霄眼神幽暗，讳莫如深，“父亲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嗯，绥儿知道。”孟秋绥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父亲，那淮安王的事儿，您，您怎么看啊？”
“还能怎么看？”孟云霄点了点她的额头，“女大不中留啊，淮安王一直护着你，想必是个良人，父亲也就放心了。”
“谢谢父亲。”孟秋绥曲着身子，高兴地给他行了个礼。
“快去收拾东西吧，明日就要进宫了。”孟云霄笑着，摇了摇头，仔细嘱咐，“宫里不比家里，进宫之后，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该听的，不该看的，都别听别看，明白吗？
要是惹事了，你也不要害怕，还有父亲和兄长给你撑腰呢。你要知道，你的背后是孟家和崔家，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嗯，女儿明白。”本来孟秋绥都不怎么想哭的，听着这些平常又满是关心的话，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快去吧。”孟云霄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