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呼吸一窒，伸手勾上吊灯，腰腹用力，蹬上房顶。
虽然这样避开了，但柜子的顶端勾住了她的羽绒服，刺啦一声，虽然杨潮雨感觉不到疼，但她能感觉到羽绒服里的绒毛正在絮絮往下掉。
这掉的是羽绒么？
不是！
是她的血。
哗啦啦地，全是她的血汗钱啊。
杨潮雨出离愤怒了。
她去一场直播任务容易吗？换来那么几万块，又被家里那几只搜刮干净了，抠抠搜搜好不容易买了一件新的羽绒服，就这么划烂了……
这不是涡啊，这里的伤害是实质的，东西伤口不会复原！
怒火一下把害怕冲淡了。
杨潮雨一脚蹬顶，身体转了半圈，一脚将柜子踹飞。
“给我滚！”
柜子被她提到角落后，她又连番下脚，又气又怒地把所有陈设都踹得稀烂。
倒不是她一脚的力道有多恐怖，而是这些家具经过几十年的放置，哪怕放在室内，也会受潮生锈腐化变脆。
她又在气头上。
等她冷静下来，自己都有点汗颜。
虽然她很生气，但毕竟是别人家，她这一下，把人家逝者的屋子搞得乱七八糟的。
Emmm……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么？
估计来不及了。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本来就是很冷的冬天，可屋内破败的家具上，很快结出了冰花。
零下二十多度了。
温度还在下降。
照这个下降速度，过一会儿杨潮雨的羽绒服就扛不住了。
她便道：“我们来这儿并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知道各位有无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们可以帮你们完成。”
她放低态度，尽量表现无害。
然而她这话说完，不仅没有感觉到温度的缓和，反而迎面吹来，一阵冰凌寒风。
那彻骨寒意，杨潮雨再熟悉不过。
有逝者想附身！
“哐——”
与此同时，她听见身后的大门打开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门后传来。可惜杨潮雨的身体耐受度比之前强悍了不知多少倍。她只是恍惚了一瞬，就很快压制住对方，并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意图。
他们并不是想伤害他，而是想让她尽快离开。
杨潮雨不妥协。
她膝盖微弯，做足了防备。
可对方没有实化，她看不到对方。下一瞬，脚腕传来冰凉的触感，紧接着她被拽倒在地，一路往屋外拖去。
杨潮雨紧紧扒住门框，阻拦了一下。
她感觉这一幕格外熟悉。
之前她被周洳生盯上时，也被这么拖拽过。这么想着，趴住门框的手一凉，冻得她五指僵硬，松开了门框。
眼前的景色迅速远离，好几扇门在她余光里闪过。
她本以为会被拖去楼下，但对方直接把她拖到了楼梯口的窗户处。
“哗啦——”
玻璃的碎裂声在耳边响起，无数碎片折射着她手电的光。
她被扔了出去。
在二楼走廊彻底消失前，她看见走廊的尽头，有个消瘦的黑色人影。
对方也站在窗边，正好挡住了窗外朦胧的光。
这一切，发生在几秒内。
身体悬空时，杨潮雨满脑子的线索，杂乱无章，却诡异地没有感觉到任何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