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看她眼神呆呆的，悲伤与酸涩在眼中升腾。
当下，他做了个举动——只见他朝着夜绯单膝跪下，作揖行礼，沉声道：“前圣皇为了拯救您的性命，已把自身所有的修为全部继承给您！”
“从这一刻开始，您就是新任妖界之王！是妖界的统治者！”
“夜……不对，圣皇殿下！吾名青竹，还有白霜、阿紫、翎，会一直永远跟随您的身后！”
……
青竹后面所说的话，夜绯已经听不清了。
她双耳嗡嗡，脑中空白一片，一股腥甜之气从喉咙直冲上来！
“噗——！”
夜绯忍不住喷出一
口鲜血，殷红的血雾飞散，眼前一花再次倒了下去。
“殿下！”
青竹那充满惊恐的声音响彻在房中，夜绯身子瘫软地倒在床上，心脏抽痛得好像要被硬生生挖出来。
赤烨……赤烨……
眼角流下的泪珠慢慢浸湿了头发。
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夜绯好像又再次看到了赤烨的脸。
少女彻底昏厥过去了。
这一昏迷，就昏了足足三天。
再次睁眼，夜绯看到趴在她床边的翎，她眼角冒红，两道泪痕还清晰地挂在脸上。
夜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目光放空地望着上方的横梁。
每一次睁眼
，都好像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
她在不断地失去最珍爱的事物——她的家，她的灵植，她的至亲，她的挚友，她的挚爱……
她的一切！
夜绯死死咬着唇瓣，心里好似破开了一个大洞，撕裂一般的疼让她痛不欲生。
翎迷迷糊糊地醒来，她一张开双眼就看到夜绯几乎要把唇咬出血，吓得她赶紧起身，双眸充满水光：“殿下！您不能再继续了……”
听到翎那带着隐隐哭腔的声音，夜绯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好一会儿后，夜绯声音沙哑地开口：“能扶我起来吗？”
翎点点头，将夜绯扶起
来靠着软枕。
夜绯从被子里伸出右手，不知为何，她那原本被她自行切断的中指，已经连皮带肉地复原了。
她稍稍活动了下手指，发现骨头已经重新长出来了，但皮肉之下的经脉却再也无法痊愈。
也就是说，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灵活地用右手使用暗器和武器了。
夜绯脸色呆滞，回忆起之前将白对她说过的话——他说她屠尽整个凌霄城，上万魔族因她的紫鸩毒而死。
现在，她右手已废，这算是对她的报应吗？
翎一直在默默观察夜绯的脸色，动了动唇，启声道：“圣皇殿下，您身上
的伤因继承了圣龙之力的影响，除去您右手手指和双腿腿骨以外，其他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要叫我圣皇殿下。”
夜绯喃喃开口，眼神黯淡得看不见一丝光芒：“我不是赤烨，也永远成不了她。”
少女说出来的话，让翎眼中本来忍住的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夜绯静静地坐了会儿，突然道：“我要站起来。”
翎愣了一下，抹去眼泪，又小声道：“殿下，您的腿骨……”
“我要站起来。”她表情木然地又重复了一遍，“你给我找根树枝也好，拐杖也罢，我不想再躺着，我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