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曜抿了抿唇，说道：“圣教在质疑夜家为何要收留拥有魔族血脉的夜绯……父亲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夜睿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默默地喝茶。
夜景曜望着父亲的一举一动，看他只是不慌不忙地喝茶，越看越着急：“父亲大人，您快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夜家的声誉可就不保了！”
“急什么？”
夜睿眼神凉凉地横了眼夜景曜，“你表现得越是着急，圣教那边越是能抓住你的把柄。”
“但这件事确实跟夜家有关系啊！”夜景曜忍不住拔高的声音，“恕我直言，若不是当年父亲
大人您非要留着夜绯那个孽种……”
“绯儿是你的孩子，身上流淌着你的血液，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她？”夜睿声音冷冷地打断了他。
夜景曜听言，眼中不禁泛起一抹憎恶：“在乎她？江寻可是魔族！她当年隐瞒了身份与我结合，才有了夜绯这个半人半魔！您要我如何释怀？！”
“江寻是隐瞒了身份，是对不起我们夜家，但再怎么说，绯儿也是无辜的。你不该称呼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孽种。”夜睿面色平静。
夜景曜盯着夜睿的脸，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幽幽地说：“父亲大人，您是不是有想让夜绯回归夜
家的想法？”
夜睿眯了眯眼睛：“你为何这么说？”
“您对外宣称已将夜绯放逐在外，其实是个幌子，您只是想让夜绯暂时离开夜家这个是非之地。实际上，您是看中了她双灵根的天赋，想等时机成熟，再暗中把她接回来……”
夜睿挑了挑眉，书房内一时没了声音，一片死寂。
好一会儿，夜睿叹息一声：“景曜，为父之前确实是想让绯儿留在夜家。她拥有双灵根，也很争气，我不想浪费了她的一身天赋。”
“如果不是那个荆棘，小绯是半人半魔的身份将会一直隐瞒下去，除了你我，再无其他人知晓…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我们除了眼睁睁地望着一个能让夜氏一族绽放光彩的天才溜走以外，别无他法。”
夜睿停顿了几秒，又抬了抬眼皮子，目光直直投向面无表情的夜景曜：“景曜，有时候家族利益要比个人恩怨重要得多。为父知道，你一直无法介怀江寻隐瞒你的事情，但小绯也同样决定不了她自己的身份，她并不是一出生就想成为半人半魔，你处处针对她，甚至想要置她于死地，她难道真的不无辜吗？”
夜景曜冷笑：“所以，我应该把您刚才的那番言辞转述给圣教？”
夜睿不语。
“圣教傲
慢强势，天底下谁人不知？您说我处处针对夜绯，您不也是在处处替她留情？您这是在做葬送夜家的决策！”
夜景曜暗暗咬牙，从牙缝中迸出一句话：“父亲大人，您真是老糊涂了！”
他气极，一挥袖转身就走出书房。
夜睿垂下眼睛，心中长叹。
小绯儿，你埋怨爷爷只顾家族利益而不重视你们母女俩，现在，爷爷归还属于你的自由——天地广阔，路途有多远，你就走多远吧。
最好是，走去没有人知晓你存在的地方。
夜睿低眉沉思着，因此没能看到转身走出去的夜景曜眼中飞快地掠过一道诡谲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