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道:“迁都怎能同变法同日而语?变法是为了国富民强,迁都却是劳民伤财,把大把的银子花出去!”
赵顼道:“方才你们吵得太厉害,朕都没有来得及说。迁都不用国库一分钱。”
王安石大为吃惊,沉思后道:“官家让苏辙统管迁都事宜,该不会是用苏家的钱罢?”
赵顼道:“只要不动用国库的钱,相国就不必管迁都的钱从何而来。条例司每日事务繁忙,我看相国还是不要太操劳的好。”
赵顼话里话外都是无可奉告之意,王安石感到了巨大的危机。
王安石要的是官家完全的信任,不顾一切把变法推行下去。
可是苏辙却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苏辙并非王安石的心腹,却深受官家器重。
若是哪一天官家听了苏辙的话,那么变法随时都可能破产。
变法凝聚了王安石一生的心血,也是他施展抱负最后的机会,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王安石道:“苏辙经营的棉花生意利润颇丰。我听人说在霸州的冶铁厂见到过沈括。沈括是苏辙的连襟。莫非霸州冶铁厂也是苏家的产业?”
赵顼的心咯噔一声。
谁人也不知霸州冶铁厂的主人是谁,王安石居然派人调查。
赵顼已有不满,但王安石还在触怒龙颜:“官家,商人囤积居奇,高价倒卖,百姓手中的钱都被商人赚走,导致我朝廷税收锐减。百姓和朝廷都没钱,主因就是无良的商人。苏家虽然在这次水灾中布施了不少,但和苏家挣的钱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赵顼冷冷道:“相国到底想要说什么?”
“如果能把苏家的产业收归朝廷,官家变法图强的宏愿就实现了一半!臣······”
王安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顼打断:“谁都不能动苏辙!”
王安石知道官家生气,但他还是要说:“臣知官家对苏辙有感激之情。臣也只是建议让苏辙交出苏家产业,官家可以给他侯爵之位,给苏家荣宠!”
“行了!不必再说。相国退下罢!”
赵顼摆摆手,把脸扭向一边,一眼都不想看到王安石的脸。
苏辙可不稀罕什么侯爵,更不稀罕荣宠。
他和苏辙也不是利益之交,而是生死之交,是知音,只能拿真心去交换。
可惜王安石并不懂得。
“臣告退!”
王安石无法,只好忍着一口气退下。
王安石走后,李宪上前:“官家,王相国已经走了。”
赵顼道:“吩咐人把外边的院子挖开,我要修筑一间屋舍。”
李宪不解:“官家,院子里的花开的正好,为何要修一间屋舍?”
赵顼不耐烦:“让你去办你就去办,哪儿那么多废话?”
李宪语塞,只好领命而去。
不过一间屋舍,很快就盖好,从此赵顼晚上就住在里边。
官家的举动自然惊动了后宫,尤其是迁都之事自然也传到了太后和太皇太后的耳朵里。
两宫自然忧心忡忡。
为此两宫准备了家宴,邀请帝后参加。
席上,高太后问道:“皇儿,你听说你在花园里建了一件屋舍,每晚宿歇在里边?好好的宫殿不住,干嘛要建屋舍?”
赵顼回答:“母后,如今国困民乏,但那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还在夜夜笙歌,纸醉金迷。我这么做就是想提醒他们勤俭节约。”
太皇太后叹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孙儿此举定能让他们收敛收敛。”
高太后又问道:“皇儿,虽说是为了治理水灾,可是迁都的代价实在太高。而且这皇宫是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