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笑了笑后,突然严肃道:“子由,你刚才还有话没有说完。你是不是还想重振墨门,让墨门能和儒家抗衡?”
沈括一语中的。
苏辙被看得透透的,在沈括面前他也不必有所隐瞒:“存中,藏富于民本就艰难,但改变思想又更在其上。我虽有心,但不知是否能够触碰一二。”
沈括道:“子由,我想你也明白,影响社会发展最大的桎梏就是家天下。要想经济腾飞,百姓思想自由,经济自由,只有废除皇权,实行民主这一条路。”
苏辙道:“这道理我何尝不知?但我刚才就说了,要改变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比发展经济还要困难。哪怕我们富甲天下,但面对皇权的势力依旧是螳臂当车。”
“子由,我看你是太小心谨慎。不是有句话说得好,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忽的,一向吊儿郎当的沈括出现了庄严的神情:“子由,我们不妨大胆一点,反正咱们早晚都要去地府报到。我们来到这个时代,就要做这个时代的弄潮儿。就算被大潮淹死,也不负凌云之志!”
顿了一下,沈括又说道:“改变总是要见血的,没有文艺复兴那些勇者的牺牲,何来欧洲的自由之光,文明之光?”
经过这一次生死的洗礼,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尸体,沈括更加明白了现代自由的可贵。
沈括说的都是苏辙所渴望的,苏辙沉默着将手伸向沈括。
沈括紧紧握住,兄弟俩莫逆于心。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莫愁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帮着莫愁服侍苏辙喝下汤药,沈括起身告辞。
走之前,沈括和莫愁有刹那的眼神交汇,刚好就被苏辙看到。
苏辙心中虽有疑惑,但没有多想。
刚才说了那么多,他实在是太累了,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心翼翼关上房门,莫愁把沈括送到的南园的大门口。
劫后余生的一对有情人,心中有千言万语说不出,都呈现在关切的眼神里。
忽的,莫愁想起了什么,急道:“沈郎君且等一等,我拿个东西就来。”
很快,莫愁又从南园里跑了出来,手里还多了一个大大的包袱。
沈括嬉笑道:“这里面莫不是你亲手给我做的衣帽鞋袜罢?”
莫愁点点头:“虽没有外边买的好,但都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万幸,我们都还活着。”
沈括抱着大包袱,隔着包布片闻了闻:“真香!是栀子花罢?我沈括何德何能竟然有莫愁妹妹对我这般好。”
经过这一番惊天动地的宫变,莫愁的傲慢早就被温和替代。
在男人们拼命搏杀的时候,莫愁在沉重的担忧里也变得成熟。
来日并不方长,唯有珍惜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对莫愁来说,除了家人,最珍贵的就是沈括。
“这栀子花香有安神的作用,能让人除去浮躁,心境安宁。你最近都瘦了。”
日夜担心,不能忙碌,如何能不瘦?
沈括心里暖烘烘的,自少时离开家乡和父母,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
“莫愁,我去准备聘礼正式来你家提亲罢?”
嫁给沈括是莫愁最盼望的事,但现在不是时候。
“三哥哥还未痊愈,过段时间再说罢!”
“好。不过你可不能让苏翁收下别家的聘礼,那我就没老婆了。”
“油嘴滑舌!不理你了!”
莫愁瞪了沈括一眼,红着脸跑回了屋子。
苏辙虽伤的重,可他身体底子好,加上又有各种名贵补药吃着,身体恢复得特别快。
不过三天就能下地走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