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宋开国以来,制科考试录取的基本在第四等,第三等的唯有一个吴育,但吴育是第三等次,也就是比苏轼要低半截。
所以说苏轼是大宋建国百年来,制科考试第三等开山第一人,把从前的考生统统都踩在脚下。
至于什么状元,在这个等次面前都得甘拜下风。
制科考试虽有五等,但考中的几乎都是第四等,落榜的皆为第五等,但苏辙的名次是第四等次,也就是比第四等要低半截,但又不是第五等被黜落。
事实上,苏辙这个名次是很尴尬的,他骂官家,阅卷官们不敢给他第低等,但黜落又遭到了反对,只好给了中间的一个等次。
因而苏轼、苏辙都是大宋建国百年来第一人,只不过苏轼是实际上的第一,而苏辙是唯一一个得第四等次的进士。
结果出来后,三苏的才名在汴京城中就更为响亮。
上门拜谒的人把苏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有人专门刻印了三苏的文章,学子们争相购买。
尤其是苏轼之文,文采斐然又不失朴实通透,被考生们奉为圭臬,在考前必会熟读苏轼文章。
苏洵带着两个儿子一一上门拜谒了几位恩人:欧阳修、韩琦。
韩琦如今已经身居宰相高位,几位肱股之臣都对苏家父子寄予了厚望。
其时,三苏的名头在京师可谓是风光无限,尤其是才二十多岁的苏轼更是志得意满,颇有些飘飘然。
可对比儿子的风光,苏洵则显得有些落寞,他在书房里独自写下一首自嘲诗:
莫道登科易,老夫如登天。莫道登科难,小儿如拾芥。
诗中赞扬了两个儿子的才学,但也透露出满满的心酸。
两个儿子年少就能通过科举和制科考试,天下扬名。
而他苏老泉一生追求科考,但屡次不中,直到如今年老体弱再也经不折腾。
虽然朝廷屡次征召考试,可他既没了心力也丢不起那个脸面。
好在他此生还有官运,在韩琦等人的力荐之下,朝廷终于给了苏洵一个小官——霸州文安县主簿。
尽管官职很小,但朝廷恩准苏洵留在京师去礼院,与陈州项城县令姚辟同修礼书。
无论如何,苏洵总算是圆了自己的仕途梦想,编撰礼书是个体面又清闲的活儿,非常适合苏洵的年纪和看书的爱好。
至此,苏家是人人顺遂,只等苏轼和苏辙的任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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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达清幽的小居里,苏辙特意摆下了一桌酒菜,专等大哥包拯来赴约。
别人连中进士科和制科考试不知道会有多春风得意,可惜苏辙费了好多心思,甚至不惜铤而走险想要落榜,结果都是天不遂人愿。
相比家人的喜悦,苏辙其实是失落的,只不过他在家人面前不敢表露出来,怕他们担心更怕他们失望。
还是小时候好,至少可以没心没肺,疯玩疯闹,长大后的男人肩上全是责任。
苏辙很后悔,为什么小时候会盼着长大。
哎!
屋外响起了脚步声,苏辙赶忙起身迎接:“哥哥,你来啦!”
包拯虽年过六旬,但身体很硬朗,声如洪钟:“哈哈哈,义弟好久不见!你最近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我还道你把我这个哥哥给忘了呢!”
苏辙笑道:“岂敢!岂敢!此次殿试多亏了大哥周旋,子由才能全身而退!”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包拯亲昵地拉着苏辙坐下,“这还是全仰赖你的才学,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苏辙道:“大哥,不论如何,子由是铭感于心,来!我敬你一杯!”
兄弟俩许久未见,甚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