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渔站在通天彻地的巨大石碑前，目光移到石碑底部的三个字上。
神识境，三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
熟悉是因为陈舟舟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提过关于神识的概念，打过比方。
小屁孩说，神识就相当于做的一个梦。
陌生是因为神识的后面加了个境，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旧词新组变新意。
神识境，在陈小渔对这个世界修炼境界的认知记忆中，并没有。
不过，当他抬起头，目光沿着神识境三个字往上扫的时候，他确定了一点。
那就是在神域只有一个境界，那便是神识境。
石碑上，灵气附着在神识境上，再往上便是一重、二重、三重……
肉眼能够看清的，最多能到二十重，再往上，就得挤眉弄眼，吃力才能看见个廿一重的篆体文字。
陈小渔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臂。
“舟舟，我该怎么办？”
石碑四周，围成圈的少年少女期待的目光忽然凝固，所有人的动作统一定格，就连嘈杂喧嚣的声音都在同一时间戛然而止。
青石场地上，陈小渔身后背负的长剑消失，青衣白袍的稚嫩小少年站在身旁，抬起手臂，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按在石碑上。
灵气散光，一点、两点、三点……开始点亮每一排的篆体文字，往上不断地延伸，冲破了肉眼可见的二十重、突破了挤眉弄眼才能看清的廿一重、还在继续往上，有种势与天比高的坦荡傲气。
陈小渔瞪大双眼，抬起头喃喃道：“舟舟，你的境界是神识境多少重？”
忽然，陈舟舟收回手，稚嫩的脸上浮现着沮丧，眼眶的泪水不断打转，失落道：“我和你一样，也是个没有境界的废物。”
陈小渔愣住，抬手指着石碑上还在往下缩减的灵气点，不过那灵气缩减了那么久都还没有到达廿一重的位置。
“这比荣耀百星都多了吧？”陈小渔吐槽道。
陈舟舟竖起食指，轻轻摇摆道：“是的，我给自己设定的是一千重。”
“神识境一千重？！”狗狗震惊，陈小渔张大嘴巴，心想着怪不得不管什么时候陈舟舟都能出现在他面前，还拥有着将世界暂停的力量。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有那么多逆天的外挂的小屁孩，原来是位超脱人间九境的神识境一千重的无上神明！
陈舟舟瞥了眼没见过世面的少年，伸手合起陈小渔那张因为震惊而变成“O”形的嘴巴，无奈地叹道：“麻烦审题啦，我说的是给自己设定的是神识境一千重，设定啊！并不代表我就是神识境。”
“啊？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懂。”陈小渔扯扯嘴角，一脸小白兔的无辜。
陈舟舟一跃而起，一拳砸在陈小渔头上，喝道：“真笨啦，啊喂，我辛辛苦苦设定的游戏程序你看不懂是因为你天资愚钝我不怪你！可是你打游戏有官方不查封的外挂不用？是为了守着你的那份正义，然后掉分、掉段、删号，从此封心不再爱吗？”
头上鼓起一个脓包，陈小渔轻轻揉着，似懂非懂回答道：“我……好像听懂了。”
“所以别总是问舟舟我该怎么办，你心里其实比谁都知道该怎么做……”
陈舟舟贴着陈小渔只有两步远，伸出手指戳着对方的胸口，忽然脸色一变，神情冷漠，消失在他的眼前。
那柄陈小渔背后的剑又重新地出现。
时间开始流动，世界恢复如初。
青石场地上，众人望着石碑前一言不发的少年，满眼期待。
陈小渔默念道：“我想，设定神识境一重就好，低调点。”
再次深吸一口气，陈小渔眉间微微皱起，看得出来的紧张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