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参偈(1 / 4)

宋又谷胥留留自下钦山,快马急鞭,行八九日,便返葡山派。

没了闻人战在侧,宋又谷心下空荡,总瞧着旁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言谈多哗讦,举止常纵诞,早将那公子做派抛到了九霄天外。

这一日,眼见葡山诸人无不欣欣然,为柳松烟冤屈洗尽拊掌雀跃,宋又谷心下陡地窜出一股无名怒火,大喇喇往椅内一瘫,勉强随喜却又阴阳怪气,“我说柳兄,现如今,钦山无主,掌门之位虚悬。照我等离山时所见,怕是你那一众师弟们,无不翘首跂踵,眼巴巴候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如此瞧来,你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逢知己醉千钟方是。”

柳松烟口唇一抿,深施一揖,颊上一颤,缓声自道:“此事于我,倒是哀怒更甚,何见有喜?”

宋又谷摇头晃脑,眼风一飞,暗往胥留留处稍一努嘴,低声讥诮,“这葡山上下,同柳兄有所瓜葛的小姐,可都沾沾自喜的紧呐。”

未待柳松烟有应,胥留留唇角一抬,已是将面颊一侧,直冲宋又谷,不怒反笑。

“宋公子,柳大哥沉冤得雪,我自是为其长舒口气。伍金台恶有恶报,葡山上下也是拍手称快。怎得,莫非你见邪不胜正,心下反是郁悒?”

“旁人倒也罢了。”宋又谷眉尾一飞,目珠滴溜乱转,“胥小姐自一开始便以身家性命为柳兄作保,凛然大义;后则不辞劳苦,亲往钦山探寻真相,事事躬亲。”稍顿,宋又谷啧啧两声,冷声哼笑,“两位情谊,实在匪浅。”

柳松烟闻声,颊上立时一红,窃喜片刻,眼波层层,止不住偷往胥留留一处暗送。然则,静待半晌,惟见胥留留面不改色,视而不见,一派老僧入定之相,端的是波澜不惊,宠辱不喜。

柳松烟心下二次抱持之冀望,重又落空,神思陡归数年之前,咸朋山庄内,少年郎北窗下卧相思无针砭,小娇娘西厢上坐冷眼拒膏肓。旧事重现,情难自禁,柳松烟不免摇眉苦叹一刻,推言不适,悻悻离堂遁走。

“瞧瞧,柳兄怕是羞口难开呢。”

胥留留本不欲理睬宋又谷,然见此情此境,其仍口无遮拦,大放厥词,胥留留心内终是按捺不下,这便徐徐坐定,下颌一探,待确定柳松烟走远,四下再无旁人,这方扬眉,缓声笑应。

“宋公子,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即便我说,钦山一行,全因留留芳心暗许,自愿赴汤蹈火,拼力解救,那又如何?”胥留留探掌将茶盏就唇一吁,后则将舌尖一磨口齿,柔声再道:“男未娶女未嫁,两情相悦,怎不使得?”

宋又谷闻声,面上青白不定,折扇一开,疾疾扇个两回,冷声诘道:“胥小姐难道忘了,咸朋山庄同宋楼早结姻亲?”

胥留留将茶盏往桌上一搁,起身缓往堂外踱了两步,待至门边,背对宋又谷,方一字一顿,朗声笑道:“许他容欢逃婚不娶,还不兴我胥留留拒婚不嫁了?普天之下宋姓之人千万,莫非宋公子还真当容家那宋楼是自家的?敢问宋公子,你这般抱不平,是想同宋楼沾些亲故与有荣焉,还是想同咸朋山庄划清界限两不相欠?”一言方落,胥留留径自摇眉,掐准宋又谷痛处,低声嗤道:“幸好闻人姑娘下钦山不足一日,便自行改道,独往玲珑京瞧五鹿兄弟去了。不然,若她现在此处,听了你这些个酸腐道理,怕还是得脚底抹油,有多远走多远。若其此时再自葡山往五鹿去,岂不白费脚程、空耗时日?”

宋又谷单手一颤,低眉轻将那折扇徐徐收起,唇角一耷,尚未还口,便听胥留留娇声再道:“即便不往玲珑京,闻人姑娘也当回返仙郎顶。少女心思,宋公子至今还未琢磨通透?”

话音方落,胥留留放脚便走,徒留宋又谷呆坐堂内,又恼又恨,羞愤难当之际,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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