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外的气氛很热烈,但是城隍庙,却略显安静。
偌大的大殿里,点着几支牛油大蜡,火苗子窜起有八九寸高,找的大殿里一片通透。
梁九一身黑衣,光着膀子,敞着怀,一只脚踩在床榻上,斜靠着围栏。
除了梁九之外,大殿里再无旁人。
杨守文看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在梁九身前的酒案上,摆放着熟鸡熟鸭,还有一坛酒。
心中,顿时便了然了!
他走上前,若无旁人的坐下,从桌案上抄起一口短剑,抬手就切下了一只鸡腿,大口咀嚼。
梁九也没阻止,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杨守文。
“手艺不错,比县城里的那些馆子做的好!”
杨守文狼吞虎咽把鸡腿吃下,而后把骨头丢在了地上,“看起来,涂家那四个兄弟还是念着你的情……好了,既然你知道我要来,想必也清楚我的来意,怎么说?”
梁九把脚放下来,抄起酒坛,给杨守文面前的酒碗满上。
“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若恩公说的是那‘李易’之名,我倒是知道。
不过,小人觉得,那并非是恩公的真实身份……我想弄明白,坐在我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杨守文咧嘴笑了。
“你怎就知道,我不叫李易?”
“哈哈哈,这有何难?幼娘曾对我说过,老牛头去洛阳,是为了求一桩天大的富贵。若这富贵只是‘李君’,未免蒙羞了‘天大’二字。李君随行扈从气势非凡,绝非等闲家兵。我梁某人虽没有见过多少世面,但这招子却亮的很,看得出来。
特别是当别人称呼‘李君’的时候,李君虽然反应敏捷,但是却略显生涩。
加之……
恩公,梁九生来恩怨分明,只不过想弄清楚,救我的人,到底是谁。”
杨守文抿了一口酒,笑着打量梁九几眼。
许久,他沉声道:“梁世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想当年,你在峨嵋学艺,认识了施浪诏的一个女人,并且与她一见钟情……只可惜,施浪诏国力虚弱,接连被蒙舍诏所败,丢失了很多土地。无奈之下,施浪诏王施望欠把女儿送给了蒙舍诏王子炎阁,也就是你梁世奇所钟爱的那个施浪诏女人。”
梁九闻听,顿时脸色大变,瞪着杨守文,半晌后道:“你去找林大郎了吗?”
杨守文却不理睬,而是站起身,从桌上拿起酒坛子,又给自己倒上一碗,而后一饮而尽。
“施望娘子虽不愿意,可她是施浪诏的公主,却无法抛弃家族,只能低头。
你曾去施浪诏阻止,却被炎阁羞辱,心灰意冷之下,回到了射洪,散尽家财,做起了乞丐头子。
想想,似乎也正常。
施望娘子是为了家族而献身,而蒙舍诏势大,甚至连朝廷都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过是一个良家子,焉能阻止此事?不过,你并未忘记了那位施望娘子。
你明知道黄文清在暗中贩卖兵械给蒙舍诏,却愿意为他效力,怕也是想要趁机去蒙舍诏,与那位娘子私下相会吧。心爱的女人,却被他人所霸占,梁世奇,你真的甘心吗?”
梁九的脸颊抽搐,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突然间,他怒声吼道:“我有什么办法,我忘不了她……可那炎阁,乃是蒙舍诏的王子,六诏之中,尤以蒙舍诏最强。如你所说,即便朝廷也对蒙舍诏束手无策。”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