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叹了口气，双手交叠，在光影下映出一只蝴蝶在飞的形状。
这一次鬼影没有跟着，仿佛无法辨别她的动作，依旧黑糊糊地一团杵在壁上。
“我也不怪你孤陋寡闻，只可怜你在这里待了很久没见过世面，所以我不会嘲笑你的，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
清浅气不带喘地说完一串话，又挪动了一下。
那团影子还是紧紧黏住她，没有丝毫消失的意思。
幽暗不知名的空间，森冷寂静的环境，骨折无法动弹的右腿，还有一团诡异的影子。
这一切足以将一个正常人逼疯，然而清浅只是靠坐在墙角。
那团鬼影仿佛也能听懂她的话，慢慢地挪了过来。
鬼影的模仿能力很强，以致于差点让清浅以为是自己的影子。
但在她做了那个蝴蝶飞翔的手势之后，鬼影就不再有动作，仿佛在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然后一点一点地挪过来。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清浅挠挠头，“那你能不能帮我去报个信？给一个叫夜星寒的家伙，你在听我说话吗，如果你听得懂就动一下吧。”
她纯粹是在自说自话满足话唠的欲望，但令人吃惊的是，那团鬼影居然真的微微晃了一下。
清浅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于是道：“动两下看看？”
“……”鬼影晃动了两下，烛光摇曳，诡谲而惊悚。
“你真听得懂？跳个舞来看看，要芭蕾舞，嗯，小天鹅听过吗，来个小天鹅舞曲吧。”
“……”
鬼影顿了好一会儿，然后疯狂地抖动起来，就像是电脑读取了无法识别的程序导致彻底当机错乱了，没心没肺的某人在一边笑得肚子抽筋。
鬼影委委屈屈地朝这边蠕动，身体从墙角的阴影中慢慢拖出来。
在昏暗的光下呈现不规则形状，仿佛由无数微小的黑色沙砾组成，像极了被泼洒在地上的石油。
本该是恐怖的一幕，被清浅一搅和变得很雷人。
就在鬼影就快碰到她脚边的时候，一张破灵符挟着火光掷到它身上，鬼影倏地化作一团火球直直往清浅怀里冲去。
“寒！”清浅抬起头脱口而出。
话刚落音，一张俊美却又熟悉的脸出现在前方拐角处。
“想我了吧？”某人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夜星寒居然轻轻嗯了一声，走到他面前，蹲□，手放在她骨折的腿上查看伤势。
可能是碰到伤处，清浅倒抽了口气，下意识往后缩。
胸口鼓起很大一块，一个毛茸茸的头冒了出来，乌溜溜的眼睛正好对上清浅。
“临月？！”清浅两个手指轻易地拎起它的脖子，怪模怪样的小东西四只短短的胖腿在空中乱蹬，眼睛里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夜星寒只瞟了一眼，注意力依旧放在清浅的腿伤上。“可能是从我们下水的时候偷偷摸摸跟过来的。”
“……”清浅逗弄着它额头的四个小角，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宝贝，真有几分我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