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直冲推进的时候,就好像是钢铁战车一般,将原本牢不可摧的铁壳玄龟阵冲撞得支离破碎。
之前贼匪和高城守军对阵的时候,林岁晚还能当作热闹来看。
双方也确实就跟闹着玩似的,一方站在高墙之上,一方缩在乌龟铁壳里。
除了吵闹得有些大声,火雷动静有些响亮外,竟然谁也没伤着谁性命。
可此时,那二十名重骑兵挥着长柄陌刀,像砍瓜切菜一般轻松随意地收割着人命。
战马踢踏,如碾碎蚂蚁一般,踩得人肠穿肚烂。
林岁晚总算是见识到了古代的战争的血腥与残忍。
她当然不会对贼匪起半分同情与怜悯。
可看着那喷涌的鲜血,翻飞的残肢头颅时,她依然觉得自己的鲜血仿佛也跟着慢慢凝固在了一起。
近千名贼匪顷刻之间便死伤了将近三分之一。
呜咽的撤离犀角军号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剩下的贼匪瞬间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他们纷纷丢下厚重的铁甲盾牌落荒而逃,分散着朝着四周的山林里隐匿而去。
无需再借助千里镜。
林岁晚仅凭肉眼便能瞧见有一小股贼匪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逃窜而来了。
当他们快要越过青石红松树,钻进旁边的山林里的时候,还是被两名重骑兵给追上了。
长柄陌刀刀锋锐利,只刹那之间,那七、八名贼匪就身首异处。
之前穿着狼皮褂子,拿着九环大刀的贼匪头子就倒在大青石前边,头颅骨碌碌地滚到了林岁晚眼前。
林岁晚跟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刚好对上,顿时吓得整个人都僵住。
她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千里镜,半天也不敢喘气。
杀了贼匪头子的重骑兵驱马靠近。
他摘下了面上的玄铁面罩,露出一张蓄着大胡子的凶悍面容来。
只见他凤目圆瞪,单手举起长柄陌刀,恶狠狠地指着林岁晚骂道:“我就知道是你偷拿了千里镜!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害得二爷我凭白被冤枉一场,还挨了阿爹好几下马鞭!我今日非要让你这个小贼脱层皮不可!”
陌刀上还沾着殷红的鲜血,正顺着刀刃一滴滴地往下落。
那人和战马身上也都沾着沉重的死气,更散发着浓浓的煞气!
“……?!!”
林岁晚骇然变色,吓得一双杏眼里瞬间泛起了泪花:“不不,不是我呀!”
呜呜呜……,他好可怕,比地府里砍杀厉鬼的钟馗还要可怕!!
林岁晚哆哆嗦嗦地拎着紫金管上缀着的细链子,小心翼翼地将千里镜挂在了指着自己的刀尖上,然后战战兢兢地滑下了大青石,踉踉跄跄地躲到了自家祖父身后。
最后却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害怕,紧紧抱着祖父的腿,杏眼里装不下的泪水,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
韩叔重先是诧异好笑,随后却又心疼起来,黑着脸不悦道:“韩老二,你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战马上的人瞥了被自己吓哭的小娃娃一眼,有些尴尬地收起了陌刀刀尖上挂着的千里镜。
他恨恨地瞪了韩老三一眼,心说你没事为何要将千里镜给个小女娃娃玩耍,还跟人家靠得这么近做什么!
这个瘪犊子玩意儿,又害二爷我凭白被误会一场!
林晔亭弯腰将小孙女抱在了怀里,面上很是难看,一身杀伐气势忍不住溢散开来。
披着重甲的战马不安地刨了刨蹄子,韩老二握着陌刀戒备地看着林晔亭。
姜五郎赶紧开腔打着圆场道:“二郎啊,不是舅舅说你,你这暴脾气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下!瞧吧,把人林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