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南几乎在程璟开口的瞬间便意识到了不对。
程璟是什么人？
他杀人如麻的恶名可不是空穴来风，他这种杀人跟家常便饭一般的角色，梦魇会是死人？
李琴南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程璟会说出这么一个答案，重复了一遍，“死人？程璟，你认真的吗？你会怕死人？”
程璟幽幽地睨了她一眼，“李琴南，哪有人生来便是恶鬼的，在习惯杀人之前，也会害怕死人和尸体的好吧？”
李琴南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所以，你真的害怕死人？”
“自然不是。”
程璟微微垂下眼眸，“死的人是本王的母妃……和其他一些重要的人。”
程璟这般说，李琴南倒是可以理解了。
她想了想，又生了好奇。
程璟在意他母妃，这个她十分清楚，但其他一些重要的人，李琴南就一无所知了。
程璟也好，苏先生也好，可从来没有说过，程璟他还有其他非常在意的人。
李琴南心中生了微微的恼怒，却不愿意表现出来，只故作随意地一问，“其他人，是谁啊？”
程璟没有察觉到李琴南平静语气下掩藏着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些很多年以前的情景。
八年前的那个无名小村，为了掩护他脱身而被屠杀殆尽的护卫，和善的村民以及他们冰冷的尸体，那张闪着泪花的眼睛……
程璟许久没有答话，李琴南终于不耐烦了，冷哼了一声，轻声抱怨，“不愿意说便算了！”
程璟这才回过神来，但眼神中仍有恍惚之意，“那些人同本王萍水相逢，却热情得过分，只可惜，他们最后还是因本王而死……”
程璟有些说不下去了，不知为何，他一直不愿意回忆起那段过往。
可能是因为知道那段过往的人都死了，也有可能，是他一直在逃避着什么……
程璟这般说了，李琴南便清楚自己戳到他痛点了，心中也有些不忍，便迅速转了话题，“王爷可还能描述一下那香味？”
说不准她知道那香味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呢。
但李琴南的算盘很快便落了空，程璟摇了摇头，“本王只记得自己当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但事后想起来，却只觉得那香味飘渺不可把握。”
李琴南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这天底下异香那么多，她怎么知道程璟是被那种毒给害了啊。
她原地抓狂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有两个人正等着自己下决断呢，便无奈地开了口。
“虽然不知道王爷是被哪种药物迷了心智，但基本可以确定，王爷昨日闻到的香气，便是他梦魇的罪魁祸首。”
苏先生有些紧张地瞧着李琴南，语气都带了几分谨慎之意，“所以，那女子是故意的，她便是要害王爷？”
程璟想了想，还是开口否定苏先生的猜测，“本王同那女子相遇实属巧合，她身上的香味或许针对的并不是本王。”
那女子日夜同皇帝相对，又身怀能扰人心智的异香，其目标便显而易见了。
李琴南若有所思地瞧着程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国皇帝会留一个隐患在自己身边，“王爷，你觉得当今圣上是怎样一个君主？”
他真的昏聩荒淫到受一个女子算计吗？
程璟听懂了李琴南的言外之意，冷哼一声，眼中带了几分厌恶，“这有谁能够知道？”
“不过，若他真的有情有心，当初便不会狠心杀了本王母妃了！”
李琴南深以为然。
皇帝的种种表现都表明，他对敏妃娘娘爱得深沉，甚至不惜找个替身。
但若真相真的是这样，他怎么可能舍得对敏妃娘娘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