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下了令,暗卫的动作很快,不消一炷香功夫,便将一群战战兢兢的僧人带过来了。
李琴南也不耽误,直接问谁住得离周小姐的院子近。
两个小沙弥见没人站出来,面上出现犹豫之色,咬咬牙,还是站了出来。
这两个小沙弥年纪都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倒是白净,但着实是吧有些过于瘦了,瞧着像是许久没吃饭,远远瞧着,简直就和骨头架子一摸一样。
李琴南收回打量的目光,问他们,“你们对周小姐熟悉吗?”
两个小沙弥对视了一眼,又低下头去,闷闷开口,“熟悉。”
“她住的地方就在我们的院子旁边,自从她住进来了,每天都可以听到她的哭闹声和咒骂声,吵得我们不能睡觉,也无心打坐!”
住持闻言,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没打招呼便将这周小姐塞进来的主事,“造孽啊!”
主事不敢看住持,面上畏缩,心里头其实也憋着一股气。
李琴南若有所思地看向这两个小沙弥,“还有呢?”
“周小姐留给你们的记忆,定然是不止如此的吧?”
两个小沙弥见自己藏着的秘密被点破,也不再遮掩了,用仇恨的目光瞧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让人讨厌的女人,爱指使我们做事也就罢了,还动不动便对我们恶语相向,甚至拳打脚踢!”
“要不是因为她是主事的贵客,我们受了嘱托要好好照顾她,我们才不会多看她一眼!”
说着,一个小沙弥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他好像怕李琴南不信他的话,还挽起袖子,亮出自己小臂上的伤痕给众人看。
“你们看啊,这就是那个女人烫的!她嫌弃我们寺里的茶水粗糙,便朝着我们发火,将刚泡好的茶往我们身上泼!”
李琴南看得分明,这小沙弥手上的伤痕的确是茶水烫伤,瞧着甚是严重,刚受伤之时,定然是疼极了。
看到如此惨象,李琴南对这已经没了呼吸的周小姐愈发没什么好印象,甚至觉得,她落得如今下场,全是她应得的,自作自受。
周瑾像是看出了李琴南的心思,连忙站起来指责小沙弥,“你们只说小妹怎么欺负你们,为何不将小妹奖赏你们银钱的事情当众说出来?”
李琴南又变了念头,看向两个板着脸的小沙弥,“周公子所说,可是真的?”
一个小沙弥面色犹豫,拉扯着另一个小沙弥的袍子,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
但另一个小沙弥却拨开他的手,直接开口,“是又怎么样?她那般对我们,赏我们一些银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主事听到这话,面色也不由大变,连忙出口斥责,“你是出家人,怎能贪财,收客人的银两?”
小沙弥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主事你呢,你不也是收了周家的银两,才会将周家兄妹藏到寺里头的吗?你可以这样做,我们又为什么不可以?”
主事一噎,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强行解释,“这能一样吗?我收周家的银两,还不是为了维持寺里的开支,若是我收了周家的银两,你们吃的用的,都从哪来……”
李琴南不想听这些和尚吵架了,听着头疼,眼见着主事要滔滔不绝,连忙打断他。
小沙弥哼了一声,继续讲周小姐同他们之间的恩怨,“谁稀罕那女人的银两啊!我们在寺里,常年不能外出,就算有钱也花不出去,给我们钱又有什么用?”
“比起钱,我们倒是希望这女人能早点学会洗衣做饭,不要再麻烦我们了,也不要再虐待我们!”
周瑾狠狠地瞧着这两个小沙弥,语气森寒,“所以,你们为了报复小妹,便将小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