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面色可以称得上惊恐，僵硬地扭转脖子，去看李琴南的脸色。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李琴南才不管小莲的脸色尴不尴尬呢，自顾自地将小莲手上的签拿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
临风冒雨去还乡，正是其身似燕儿；衔得泥来欲作垒，到头垒坏复需泥。
下下签。
李琴南手指猛地捏紧，这签文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暗示她劳心费力，最后的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论是被宁安侯府的人带回京城，还是跟在程璟身边，甚至同她憎恨的太子做交易，都不过是为了找到八年前那人的下落。
结果，这签文说，她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多么荒谬！
小莲见自家小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立刻意识到不对，苦着脸开口，“小姐，我也不是故意想瞒你的，实在是这个签文，太恶毒了，我不想让你瞧见心情不好，才选择将它藏起来……”
说到后面，小莲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敢抬头看自家小姐了。
行香见到这副场景，也知道自己惹祸了，要不是自己一心想看李姐姐的签，李姐姐也不会发现异样……
这样想着，行香也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极大，忍不住开口求情，“李姐姐，这也不能全怪小莲姐姐，她也是为你着想才这样……”
李琴南回过神来，瞧见小莲和行香的脸色，不由有些好笑。
她的确被这签文影响了一瞬，但她很快便想清楚了。
既然一开始小莲将中签给自己，自己的境况能同中签对得上，那这下下签存不存在都没什么意思了。
反正摇到什么签都说得通，这东西要是真灵验，就有鬼了。
李琴南想着，便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小莲的额头，“你就是这般小瞧你家小姐的？不过是一支签罢了，我若真信了它，才是脑袋被门夹了！”
小莲惊喜地抬起脑袋看向自家小姐，“小姐，你不怪我瞒你的事情了？”
李琴南本想随口说不介意，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这句不介意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的确，今天的事，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都没必要生气。
但若是小莲经了这次的事情，习惯遇事瞒着她，那她即便神通广大，也免不了疏忽，让小莲陷入危险。
李琴南意识到这一点后，便收了脸上的轻松神色，语气严肃了一些，“这次便算了，我不追究，但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可便要罚你了！”
小莲看自家小姐的目光顿时便带了点委屈。
李琴南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小莲的眼神，声音缓和了一点，“小莲，你要清楚，如今我们已经不再乡下了，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有可能遇上危险，这便要求你对我毫无保留，杜绝危险的存在！”
小莲吸了吸鼻子，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小姐！”
李琴南这才放下心来，安排两人在屋中休息，自己去找程璟，看看有没有陆宁的踪迹。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天便逐渐黑了下来。
李琴南找到程璟时，他正提着一盏灯，看着院中的池塘发呆。
李琴南凑过去看了一眼，见池塘里尽是些司空见惯的锦鲤，便有无趣地收回了目光，也不知道程璟为什么要盯着这种平常景色出神。
程璟像是瞧出了李琴南的疑惑，转头看她，“李琴南，你瞧，这池里的锦鲤活得光鲜亮丽，受人喜爱，却一辈子都要呆在一片水域之中，再怎么折腾，也离不开这里。”
程璟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李琴南盯着满池塘的锦鲤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程璟分明是在拿锦鲤自比，道明自己一生光风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