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翼,玻璃面投射出一道清瘦的影子,少年穿着黑色宽松卫衣站在病房前,眼睫垂下,似在出神。他头发乌黑,许久未打理,长刘海垂到眼尾,勾勒精致的眉眼。一身黑衣但露出的肌肤却是洁白无瑕,如玉般的手指修长,握着手机垂在身侧。
直到手机震动,平静的黑眸才泛起波澜。
徐婉被人当众表白的事传开了,紧接着顾信又递情书,刀哥想不知道都难。于是他将这些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了林云逍,后者思虑许久,才登上快忘了密码的QQ号,试着给徐婉发消息。
他本不该这么着急的,这个时间点徐婉正在上课,他应该换个合适的时机,可是那股莫名的焦躁浮上心头,让人不安。
林:最近还好吗?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有了后文。
徐:嗯,我很好。
林云逍怅然,徐婉人缘那么好,又怎么会过得不好?可他除了问一句过得怎样,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手机传来消息,徐:你呢?
林:还行。
其实他过得并不好,这一趟来S市,对外是陪伴外公外婆度过临终时光,实际上是临危受命,肖家残破腐败的集团渐渐落在他肩上。
徐:最近天气冷了,多穿衣服,小心流感。
林:嗯,你也是。
人真的很奇怪,滔天的思念说不出口,爱意被深深掩藏,却只用天气冷暖来表达关心和在乎。
如果说出口会怎样?
最近好吗?我很想你。
我很好。很想你。
天气冷了。我在想你。
不要生病。我担心你。
你也是。我爱你。
越隐忍,越失控;越克制,越浓烈。
收到林云逍的消息,徐婉很开心,中午在食堂吃饭还多点了两个菜,觉得浑身干劲十足,待会儿可以一口气做完一套卷子。她扭头看邻桌姚诗诗跟对面的楼空聊天,不由觉得奇怪。
“诗诗跟楼空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居然还一起吃饭!”不得不说,八卦果然是人的本能,徐婉好奇极了。
她对面的顾信气得牙痒痒,筷子就差被他捏断了,一双眼恨恨盯着楼空,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这小呆瓜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他明明只是让她假装去讲题,转移楼空的视线罢了,为什么要跟他走那么近?
楼空更可恶!
他上辈子一定是专业挖墙脚的!
大的挖不动,就打小的主意,那姚诗诗也是个傻的,不知道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很危险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回答。
徐婉白他一眼,“跟你没关系的话,你干嘛这么在意?”
“呵,我在意什么,姚诗诗?开玩笑呢!我只是看不爽楼空,这小子跟我八字不合,一个劲招惹我,真是欠揍!”
徐婉不太懂男生看人不爽的恩怨,只觉得顾信小心眼,匆匆吃完离开食堂。
花坛转角看到刀哥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她。
徐婉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后才跑上前,“你怎么来了?”
刀哥咳嗽两声,有些不自然,“有事找你,跟我来。”
他一脸严肃,徐婉也凝重起来,胡乱猜测,难道是林云逍那边出了什么事?从后门出了学校,马路对面隐蔽处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刀哥示意徐婉上车,自己则转身走开了。
她虽不解,但也拉开车门。
然后就愣在原地。
林云逍似乎刚睡醒,车门响动惊扰到他,凉薄的眼瞥过来,将徐婉震惊的脸尽收眼底。
她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不敢确信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