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听到里头弟弟的质问声：
“当初我们家的房子被拍卖，你花大价钱帮我们处理，我当时以为你是大善人，想着以后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可你不过是个虚伪的人，假仁假义！那房子的钱，为什么要逼徐婉签保密合同去还？”
“你知道这么多年，徐婉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你对我家花的每一笔钱，却又在暗中连本带利找徐婉偿还！你知道徐婉为什么不敢接受你的恩惠吗？因为你虚伪至极！”
徐婉脸色苍白，终于知道这一切是谁告诉徐扬的了。
男子幽深的桃花眼漫过难以置信，瞳孔紧缩，颀长身姿僵硬在原地，喃喃：
“怎么会……”
嘭——
随着一声闷哼，俊朗的脸上挨了一拳，徐扬正抓住他的衣襟打算挥下第二拳。
“徐扬！”
徐婉冲过来拦住他，身子气得发抖，“谁让你跑来这里闹事的！还嫌不够丢人？”
“姐，他骗了我们！”
徐婉鼻头发红，眼睛发涩，将徐扬护在身后，朝林云逍鞠一躬，“对不起，是我管教无方，下次他不会再来闹事了。今天这事我们私了，求你……不要报警……”
徐扬现在算半个名人，事业刚刚起步，不能有什么污点，虽然他已经有了一个巨大的污点。
林云逍呼吸一窒，看着徐婉低眉顺目卑躬屈膝的姿态，高大的身形晃了晃，半晌才低声回：
“好。”
他发现好多事已经解释不清了，但在这些乱成一团的迷雾里，他依然找到了头绪。
徐婉走后，他不顾发皱的衬衣，径自驱车开往母亲的家。一路上他仔细回想徐扬的话，如果徐扬所言非假，那么这些年里徐婉一直在被迫还债？
他闭了闭眼，不敢继续深思。
难怪她总是顾虑那么多，难怪她将他拒之千里之外，难怪她说要跟他保持距离。
他还以为是徐婉忘不了顾信，所以大家都说徐婉有多爱他的时候，他一直半信半疑。
彼时阳光正好，肖伶抱着猫正在花园漫步。妇人保养极好，五十多的年龄脸上愣是找不到一丝皱纹，风华绝代，更别提年轻时的惊世容貌。
“你找过徐扬？”他一进门便质问，面色阴沉，眼底没有丝毫感情。
除了过年，他们一家人很少相聚，林云逍对亲情淡漠，见到亲生母亲，认知里除了这是个生他的人，再没有别的感情。
肖伶淡淡看他一眼，母子眉眼皆精致，像艺术佳作。
“你过来就为了这事？”妇人略带指责。
“你跟徐扬说什么了？”他继续逼问。
肖伶冷哼，语气不屑，“我哪儿有空跟那种人说话。”
“那你跟徐婉说过什么？你对她又做了什么？”他换了个说法，口腔里隐隐发痛，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开始翻涌。
“又是徐婉，你因为这个女人几次三番顶撞我，林云逍，我是你母亲！”
“我多希望你不是。”他压低声音，“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而不是被我查出来。”
“哼，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帮你把不该花的钱要回来罢了。”
果然，徐扬说的都是真的。
“徐家那套房子，徐婉父亲的医药费，徐扬大一的学费……这些都是我自愿掏钱，你为什么暗地里要徐婉去还！为什么要逼她？”
徐婉哪儿有什么钱去偿还那些天文数字！
“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哪怕是施舍给路边的乞丐，我都不会让钱落到徐家那一家子手里！那一家子肮脏又低贱，也就是你瞎了眼，想着去填那个无底洞！”
林云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