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绥今日身着米白色短袄上衣,浅绿色暗蓝海棠花花纹抹胸裙,外披白色披风,似乎要与雪地融为一体了。
寂寥的枝丫上挂满了厚重的雪,他们走到亭子里,下人已经生好炉子,摆满了瓜果,冬日里常见的樱桃、雪梨、还有紫黑色的葡萄。
孟秋绥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抿了一会儿咽下去,“我知道父亲的意思,只是,岐表哥,我已经有意中人了,抱歉。”
“绥儿妹妹倒是挺直接的啊。”崔岐愣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地说,“就是不知道孟太尉听到你这话,会作何感想?京城人知道你这话,又会怎么想你?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绥儿妹妹这意中人,不过是年少绮梦,算不得什么的吧?”
“父亲怎么想?我是他嫡亲的女儿,你猜他是向着我,还是向你啊?至于京城人怎么想,我管得着吗?”
“什么年少绮梦?那就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不会改了。”
她只是不想伤老父亲的心而已,她在京城的名声,托那个继母和继妹的福,属实不怎么好。
“哈哈哈哈……好好好……”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崔岐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孟秋绥微恼。
“没有没有。”崔岐止住了笑声,不过脸上依旧还有笑意,“就算不能喜结良缘,我也还是你嫡亲的表哥吧,绥儿妹妹不必如此戒备。”
“嗯。”孟秋绥点了点头,说开了就好,“那几箱礼物,我等会儿就差人拿给你,你带回去吧,无功不受禄。”
崔岐又是笑了笑,“绥儿妹妹,那真的是家父家母给你的,他们是你的舅父舅母,就算是更贵重的,那也是使得的。”
“真的?”孟秋绥还在犹豫。
“自然是真的。”崔岐忍俊不禁,这个表妹真可爱,可惜了,已经有意中人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强扭的瓜不甜,这些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人嘛,不求非己之物,方可平心静气。
他一直都很坦荡的,“就是不知道绥儿妹妹你的意中人是?”
“这个,就不方便同表哥说了。”第一次见面的表哥,说几分留几分,她还是懂得的,“表哥,吃点儿果子吧。父亲一脑热,就把你带过来了,害得你白跑一趟,怪不好意思的。”
崔岐拿了个桂花糕,“也不算是白跑一趟,自家亲戚,总该认认门才是。之前我就想来拜访了,只是姑母已仙逝,你和安表哥又不在,是以未曾拜访。”
“这样啊。”孟秋绥点了点头。
冯怜怜那个眼皮子浅的,自然不会说什么表面功夫要做得好,善待她的母族。
是以崔家人只托人送礼,未曾露面。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孟秋绥自己的事儿没透露多少,倒是把崔岐的事儿翻了个底朝天,连几岁还在画地图都知道了。
她的印象就是,这个表哥,长得倒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不过人是不大聪明的。
见他们相谈甚欢,孟云霄还以为事成了,倒也没有继续给孟秋绥安排相看的儿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