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孟秋绥换好衣服之后就偷偷跑了。
她走到李承祺的院子里,路过书房的窗边,就听到了里面的交谈声。
这么晚了,他院子里还有人?
“你这鞋子,真够丑的。”五皇子李承乾毫不客气地说。
李承煜眼神微眯,“你再说一遍?”
李承乾这个人,最是公道正直,“说一百遍也是一样的,你得鞋子,很丑。你说说你,父皇给了你那么多赏赐,为何还那么抠?连双好点的鞋子,都舍不得买了吗?传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一卷竹简飞过来,伴随着男人的盛怒,“滚!”
李承乾的脑门被打出了好大一个包,他摸着自己的脑袋,嚷嚷着疼,“臭小子,我是你五哥!”
他还就赖在那里,不走了,“那鞋子本来就丑,还说不得了吗?针脚都对不齐!你要是穷到这个程度了,求求你五哥我,五哥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送你十双!”
门外偷听的孟秋绥撇了撇嘴角,也就十双,更抠。
她家淮安王送她鞋子,那都是按百双起步的。
江南女子温婉,女工也十分了得,年年进贡的布匹的刺绣都是最美的,里面的苏绣制成衣裳,那是惹得多少姑娘移不开眼的。
每年,王府里都会买很多的布匹,还有几十个绣娘,专门给她做衣裳鞋子。
李承祺的声音异常冷淡,“你可以滚了,还有,这双鞋子,是我的王妃亲手做的。不像你,没人做,自是体会不到这种鞋子多软了。”
这话,孟秋绥听得美滋滋的,一直笑着。
她家淮安王,果然是这个世间最好的男人。
偏偏,李承乾是个不懂风花雪月的主儿,依旧一脸嫌弃,“那六弟你可得好好想想,要不要换个王妃了。”
李承祺冷笑,叫了一声,“李承乾。”
有些人,就是欠打。
被叫名字的某人心虚,小的时候他就打不过他,现在更是打不过了,认怂也没什么,“好了,我是想问你,想不想娶孟秋绥啊?父皇今天的意思,是不愿意让太子娶的。孟秋绥那样出身的贵女,不是妃子就是王妃,你猜父皇心里怎么想的?”
他不说这事儿还好,一说,李承祺的拳头都硬了,指节发白,听得出声音确实是咬牙切齿的,“你问之前,怎么就不查清楚我的王妃是谁呢?”
李承乾站累了,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满不在乎,“你王妃是谁又不重要,就你那个出身不明的王妃,除非是父皇死了,不然,别想了。咱还是搞搞正事吧。你再把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情情爱爱身上,早晚得被太子搞死。”
李承祺没好气地说,“她就是孟秋绥。”
李承乾眼睛都亮了,“这么巧?那你娶吧。本来我还想着你不愿意娶,我就勉为其难给娶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你可以试试。”
李承乾缩了缩肩膀,猛地摇头,“我开玩笑的。”
废话,他也不敢想啊。
好几次到江南去,他都把人藏着,不让他见,宝贝成那个样子。
兄弟妻不可欺,这个道理他又不是不懂。
嗯……主要是他还想活久一点。
可是,在李承乾心里,谁也配不上他的六弟啊,“那个孟秋绥,你到底看上她哪里了?美则美矣,除了美一无是处,你都不知道,她的名声可差了,还跟太子搅和在一起。这门亲事,我是不大同意的。”
他没有注意到李承祺的脸黑得跟炭一样了,还在喋喋不休,“之前你还说只是一个出身不明的女人,现在好了,都变成太尉之女了。这万一是太子给你下的套呢?可不要溺在温柔乡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