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上一世的场景浮现在脑海。
她死后，他将她葬在了桐乡，葬礼上，苏清情绪崩溃，哭着喊着找他算账：
“傅司爵，你竟然还有脸出现？如果不是因为你，然然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去了？”
“王八蛋，你给我滚出去！然然到死都不想见到你，你别脏了她的葬礼！”
她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他的心里。
苏清是她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所以她的话，基本上就代表了她的意思。
“她是我的妻子，我应该在这里。”傅司爵嘴唇紧抿，脸上是不正常的病态白，但却没有得来丝毫同情。
苏清朝着他啐了一声，抬手抹了把眼泪，冷冷笑着：“傅司爵，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然然早就和我说过了，她已经签了和你的离婚协议书，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如果你心里面真的过意不去，那么请你以后都别出现在她的墓前，她生前不能安稳，让她去了以后，在那边能清净点成吗？”
傅司爵以为自己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记忆浮上心头，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他知道顾然不想死后也见到他，可是他也撑不住。
在处理完所有和她相关的事情、将顾氏完整的交给顾淮；在日日夜夜地守在潭法寺求佛，保佑她的来生；在没有她的世界行尸走肉的坚持两年后…
他最终，选择了自尽……
“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都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他顿了顿，伸手握住了顾然的左手，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皮肤上还有划破的血痕。
“我是个混蛋，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傅司爵，都像个混蛋一样欺负你，我的然然，不想原谅他，就别原谅了。”
有些说不出口的话，此刻却能够轻易地说出口来。
傅司爵的头垂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明明爱着彼此，可就是不曾相爱。”
“我对沈语汐，明明只有感激和互相利用，小时候我确实曾因为她的帮助感激过她，后来便没有了。”
“可是傅承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思，想要利用你来威胁我，我不得已，只能将沈语汐拉出来当挡箭牌，正好她也需要我来帮她气傅司南。”
“我想着，只要让所有人觉得我喜欢的人是沈语汐，你就会远离危险，可我还是错了……”
傅司爵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压根没发现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
“然然……上辈子我欠了你太多了，只要你醒来，我放你走好不好，我真的放你走好不好……”
向来不可一世的他，终于在此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看着床上没有任何起色的恋人，他痛苦的快呼吸不上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顾然宁愿跳海，也要离开他的身边。
对她来说，他才是给她带来一切不幸的人。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傅司爵嗓音低沉，就在他的心缓缓沉入谷底的时候，手掌心突然有什么动了。
他迅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语气急切：
“然然？你醒了？你刚刚动了对吗？”
他迫切的看着她，可仿佛刚刚的触动只是他的错觉一般，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从天堂跌落地狱，也莫过于此了。
“然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顾然！”
傅司爵瞳孔里布满血丝，低声轻吼，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砸了下来。
他紧紧攥着顾然的手，自嘲地扯了嘴角，整个人像是脱了水一般跌坐在轮椅上，身上的生机缓缓消失。
“我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