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冷不丁的一句话，瞬间就让傅司爵的脸色微变。
他忽然抬眸看向顾然，瞧着她眼底的疏离和刻意的漠然，他莫名觉得十分不舒服。
他一向聪明，可此时却有些看不懂顾然。
“是吗？既然你这么想，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过了半晌，傅司爵只说了这一句话。
随即移开视线，不再看她，简单收拾后，带着人回兰苑。
车上，顾然和傅司爵相坐无言，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嘴唇抿起。
这条回兰苑的路，前世她独自走了太多太多遍。
傅司爵总会为了沈语汐或者安如夏，在半路就将她扔下车，傻傻的她也没想过找人帮忙，就那样硬生生走回去。
想到这里，顾然心里感到憋闷，红唇轻启，吐出一口郁气，随意瞥了一眼，视线倏地落在傅司爵染血的衬衣上。
她怔了怔，忽然轻佻一笑：“抱歉，弄脏你的衣服了。”
傅司爵望着窗外神色冰冷，听到她的话，指尖微凝：“那就洗干净。”
转头看向她，看到她眼底的漠然和嘴角的戏谑，心底陡然一恼，目光紧紧盯着面前默不作声的顾然，直到她感到不自在，转而望向窗外后，他才收回视线。
车后座，两人各怀心思，仿佛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兰苑。
顾然腿脚不便，傅司爵也没打算在这上面为难她，率先下车来到她一侧，弯腰将人从车里抱了出来，径直走到房间才将人放下。
顾然的手撑在床上，绵软舒适的触感袭来，她却感觉像是被烧着一样弹开了。
她的视线环顾四周，眼底满是黯然，这里的任何一处对她来说都太熟悉，仿佛刻在脑海中了一般。
前世，傅司爵并不经常回家，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是单独在这里度过，想他到睡不着的时候，就只能望着房内布置出神……
顾然的心陡然一疼，连扯着腿上的伤也隐隐作痛。
“傅司爵……这样的事，没有下一次了。”
顾然轻声呢喃，她可没有几条命能这样下去了，前世救他，后来死在监狱，今生又遭这一难，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傅司爵前脚刚准备出去，就听到了她清冷绝情的声音，倏尔回头，死死的望着她。
他自然听懂了顾然话里的意思，知道她是在说今日的事，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顾……”
“总裁。”
他刚想开口，门外传来了程商的声音，回头一看，他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傅司爵神色几乎顷刻间恢复常色，主动上前替她掖了掖被子，目光幽深漆黑，没有多言语，片刻功夫便朝外走去。
程商急急忙忙跟上，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出声汇报结果：
“总裁，车没追上，通过警方协助，调查了车牌，但显示是一辆报废车。”
先前众人都顾着顾然，那辆车趁乱开走了，倒是没想到，对方这次做的如此缜密。
傅司爵蹙眉，没急着开口，神色耐人寻味，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程商看他出神，顿了顿，有些迟疑：“总裁，现在酒店那边，还有一堆客人等着，您看……现在要过去吗？”
傅司爵眉心一皱，正要回答，却在瞬间嗅到了胸口沾染的血腥味，是刚刚抱顾然时染上的……
他莫名想到了刚刚她含笑的眼眸。
明明脸色苍白，还这般不着调……
“总裁？总裁？”程商的声音再次传来。
“什么？”
傅司爵猛地回神，神色微震，不喜这般被搅乱的思绪。
“今天的结婚仪式，还办吗？”程商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