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凤昭含笑点头。
小女鬼乐了，跟个陀螺一样原地滴溜溜转，“太好了！我都一年多没跟人说过话啦，终于有人能跟我说话了！”
她边说边伸出小手指头冲姬凤昭比划，“准确的说，是一年零三个月零七天哦！”
姬凤昭看着一直转的小女鬼，觉得这小姑娘还挺可爱的。
可是听到小女鬼准确说出了时间，她又觉得心酸。
这小姑娘一个人得寂寞，多难熬，才会将每一天每一天都记得如此清楚？
小女鬼转了好多圈才停下来。
她指着后面四个远远站着的侍卫，小声问姬凤昭，“他们也有阴阳眼吗？”
姬凤昭看了一眼四个脸色苍白的侍卫，摇头说，“他们看不见你。”
小女鬼哦了一声，可可爱爱地窜到姬凤昭面前，低声说，“那我们走远一点，不要让他们听见你跟我说了什么话！我们偷偷的说！”
姬凤昭莞尔，“好。”
她抬手示意侍卫们站在那里不要动，跟着小女鬼走出了两丈远。
一人一鬼站定后，她温柔问小女鬼，“你多大啦？是谁家的姑娘？”
小女鬼说，“我死的时候九岁啦，我是城东张大善人的外孙女，被我祖父推进池塘里淹死的。”
姬凤昭听到张大善人，顿时有了印象。
那的确是个大善人，经常接济穷人，修路修桥，做了许多好事。
他妻子早逝，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女儿，他哪怕拥有万贯家财也没有为了生个带把的继承人再续娶，他的继承人就是他的女儿。
他去世以后，他女儿便在家招赘，夫婿好像是姓邓。
这个姓邓的男子是一户小商户家的小儿子，人老实本分，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偏偏相貌长得好，入了张小姐的眼，他又跟张小姐情投意合，就索性拜别爹娘入赘了张家，免了跟兄长争家产。
以上，就是姬凤昭对张大善人家的所有了解。
她低头看着这小女鬼。
方才小女鬼说她一年没跟人说话了，那么，小女鬼应该是死于一年前。
难怪她并未听说过张家出事，她三年前就随穿越者离开去京城了。
姬凤昭蹲下来，怜爱地看着这个被亲祖父推到池塘里淹死的小可怜，“你祖父害死了你，他认罪伏法了吗？”
小女鬼摇头。
她难过地说，“那天我一个人去祖父家里玩，祖父带我去池塘边钓鱼，然后趁着四下无人把我推进池塘淹死了，没人看到他杀我……”
她又说，“而且他把我推进池塘里以后他也跳下去了，事后他也生了一场重病，他跟人说我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还说他已经很拼命救我了，只是没救上来……大家见他也重病了一场，就信了他。”
姬凤昭蹲下来，看着矮小的小女鬼，满眼悲悯。
她轻声问道，“你祖父为什么要杀你呢？”
停顿了一下，她小心翼翼道，“是因为……你是女孩子吗？”
小女鬼嗯了一声。
她望着城东的方向，难过地说，“我娘跟我爹成亲的时候就说了，她不想承受生子之痛，她只生一个孩子，是男是女都只生一个，我爹也答应了，所以他们生了我以后就不打算再生了。可是，我祖父不愿意，他想要我娘再生个儿子，他觉得女孩子长大了是别人家的，要生个男孩才能继承家产，肥水才不会流到外人田……”
姬凤昭看着小姑娘，心里涌上一阵难过。
这小姑娘才九岁，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就只因为她是个女孩子，便遭了杀身之祸。
那邓家老头儿，真是好狠毒的心。
嫌儿子儿媳有了孙女不肯再给他生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