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回。
“聂邵，你有梦想吗？”
白皙的指尖伸入水中，胖乎乎的锦鲤一拥而上，争着啄那根手指。
季夏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真想去外面看看啊。”
她把调皮的锦鲤按回水里，仰头看向他。
盛夏的太阳落在细腻的皮肤上，反射耀眼的光。
季夏没发现他瞬间的惊艳，兀自向往道：“我听圣女说，这个世界很大很大。除了浮图城外，南边有广阔的无妄海，里面住着半人半鱼的鲛人，月圆之夜会围着船唱歌。”
“西边有昆仑山，太阳就是在那睡觉的。太阳也要睡觉吗？”
“北边是伏诛冰原。听说冰原是一大块冰变成的，下面没有陆地，只有很冷很冷的水。那里会有鱼吗？鱼是不是都冷死了？”
“聂邵，你去过外面吗？”
“等我变成强大的秋神，我们出去看看好不好？”
“……”
“聂邵，你怎么不说话？”
“聂邵……”
“聂邵……”
刺眼的绿光从掌下射出，带着灼热炙烤皮肤。
严淼连忙收手，但掌心依旧被高温灼伤，隐隐发痛。
“这是……”
他蹙眉注视聂邵，还有他腰间的碧霜剑。
一枝碧绿的藤蔓从剑柄上缓缓伸出，缠绕在聂邵手腕上，渗入皮肤变成深绿的纹身。
方才伤他的就是碧霜剑的剑气。
神器竟然认主了！
简直荒谬！
……
神庙侧门。
跟第一次来不同。
今天季夏并没有设置阵法，所以那道气派的红漆殿门清晰得立在那里。
暗红的木柱上，用精巧的技艺雕刻出栩栩如生的上古祥兽，镇守这座密林深处的神庙。
不知是守护，还是囚禁。
岳离萌眼眸微深，颠了颠肩上的口袋，握住铜环推门进去。
神庙内和外界不同。
明明是雨天，但这里仿佛有一轮伪日，射出灿烂的阳光，令人不由感到闷热。
季夏跪坐在荷塘边的观景亭中。
听到动静，抬头望过来。
“是你啊。”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已知道。
“嗯，聂邵今天有事，所以拜托我送肉过来。”
岳离萌将装了魔兽肉的口袋放在她面前。
然而季夏并没有打开，只是垂眸看着那只口袋。
“其实我一点都不爱吃这个肉。”
她笑了笑：“只是想要聂邵帮我做事，所以故意和他说，我想吃魔兽肉，结果这个笨蛋真的每天给我送肉。”
“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黑曜石般的眼珠直直盯着她。
季夏表情纯真，可声音却微微颤抖。
岳离萌沉默。
季夏无措捻了捻手中的鱼食。
“我好像做错事了。”
她忽然道。
豆大的泪水从那对小鹿似的眼中落下，季夏哽咽。
“我好像太贪心了，要得太多了。现在惩罚都降到了聂邵身上，大祭司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
岳离萌张了张嘴。
“你都……知道了？”
季夏无声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内疚得头也不敢抬。
岳离萌沉重叹了口气。
昨晚神殿的使者将满身是伤的聂邵送回木屋，她和陆时寒一块给他上的药。陆时寒看见那张和任游天相似的脸，吃惊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