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畅的剑招凝滞。
陆时寒停下来，握着木剑无措地站在原地，满脸做错事的神情。
“师父……”
严淼微顿，似是想收敛凌厉，但见到软弱的陆时寒，双眉却忍无可忍地皱紧。
“为何疏于练习？”
他冷厉喝道。
“弟子知错。”
陆时寒眼里包着一泡泪，小手在木剑上越收越紧，软白的手指上压出道道痕迹。
岳离萌不解的望着他。
陆时寒，你认什么错？
严淼今天才回来，没见过你每天天不亮就出门练剑，也没见过天黑时你满脸疲惫的回来。
但不是没看见，就代表你没有努力。
你不仅努力，而且非常刻苦，很多人都做不到这种程度，更别说你还只有五岁！
一个五岁的小孩，能提起剑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况且你还能舞出这么复杂的剑招。
完全是天才好不好！
但陆时寒不像任游天那么伶牙俐齿。
他婴儿时被严淼带回昆仑派，严淼对他来说亦师亦父，他从来不会怀疑他的话语，只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此刻，他心虚低头。
“师父，您不要生气。弟子以后一定加倍用功，决不让您失望。”
岳离萌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猫眼。
“……”
要不是她现在是只猫，绝对要帮他解释。
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这世上没有做了，还要硬生生说没做的道理。
要学会为自己争取啊，小陆！
严淼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台阶下的黑猫。
“时寒， 你缺少的不是用功，而是一颗坚不可摧的道心。”
他摇头叹息，言语间满是失望。
“你可知你要走的一条什么道？你可知要走这条道，你要放下什么，又该握紧什么？”
听到这话，陆时寒的脸蛋霎时白了。
孩子的世界非常天真。
他一直觉得，严淼是他的师父，他修了明心道，他就该跟他一样修明心道。假如他不愿教他，那就是他犯错惹他生气了，要改。
小小的身体紧绷，莹润的泪光从圆溜溜的凤眼中透出。
“弟子……不知。”
“既然不知，不如干脆弃了这条道，不必修了！”
严淼愤怒拂袖，佯装要走。
“明日也不必再跟我练剑！”
见到他这副样子，陆时寒顿时慌了。
他扔下剑，小短腿奋力迈开，冲过去抱住他的腿。
“师父，我错了。您不要生气，别不要我！”
他大声哭喊：“我一定会加倍用功，只要您别不要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当真？”
严淼顿住脚步，微垂眼帘审视着他。
“你当真能抛下一切，专心走这条道？”
“当真！”
陆时寒含泪抬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乞求，看得岳离萌的心都要碎了。
但严淼的目光依旧冷凝，只是弯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既然如此，今晚子时三刻，我在白云峰下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当这话从未说过，你明日还是离开白云峰改修他道。”
“弟子一定会来！”
陆时寒忙不迭回答，声音十分坚决：“弟子决不会让师父失望！”
严淼默声颔首。
没再多说，只是松开扶他的手：“那我今晚在山下等你。”
说完，便转身回了卧房。
陆时寒失魂落魄的走到院子里，站在木剑前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