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从拐角处慢悠悠地朝邱无封走来,脚步轻盈,身上穿着的是平时常穿的灰色布衣。
令邱无封震惊的是他手里捧着一件衣裳。
一件由绸布裁剪缝制而成的淡黄色衣裳,衣服上镶着金丝边。
邱无封眼睛瞪得大大,心在狂跳。
老崔也看见了邱无封,只是不知道邱无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变得像个呆子一样。老崔笑道:“邱总管,这么早呀!”
他没有问邱无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问邱无封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一个人若是想好好活着,就得少说话,少打听别人的事情。有些事情就算看见了,也要装作看不见。
这是老崔活了几十年的经验。
邱无封没有回应,好像真的变成了呆子。
老崔又唤了两声,邱无封依旧无动于衷。
老崔摇摇头,从邱无封身旁走过。
邱无封突然回头叫住了老崔:“你这是要去哪里?”
老崔道:“去找老米。”
老米是一个裁缝,富贵山庄脚下最有名的裁缝,也是最贵的裁缝。
邱无封知道这个人,他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出自老米之手。
邱无封看了看老崔手上的衣服,道:“这衣服?”
老崔道:“这衣服不知怎么掉了个扣子,庄主让我去找老米再做一个。”
邱无封瞳孔收缩。
他走过去,仔细看着衣服上的扣子,问道:“这是庄主的衣服?”
老崔道:“是啊!我老崔从来不说假话的,你莫要以为我是在说谎,乘机溜出去。”
邱无封拿出从邱无为手里拿到的扣子,与衣服上其他的扣子比较,竟是一模一样,连扣子上的金边纹路都是一模一样。
邱无封瞳孔又是一阵收缩,拿着扣子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老崔好像看不见邱无封的变化,拿过邱无封手中的扣子,看了看,道:“咦!邱总管你真是庄主的福星呐,这么小的扣子竟然都能被你捡到。”
邱无封好像又变成了一个呆子,呆呆地站着。
老崔摇摇头,拿着衣服和扣子去找老米。
也不知过了多久。
邱无封回过神来,眼里多了一分坚定,手也停止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回外院,走回自己的房间,扑通倒在床上。
他必须睡觉,必须养精蓄锐,让自己保持在最巅峰,最好的状态。
他已决心去做一件事。
一件关乎生死的事。
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如果有一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那么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就是一条刀锋。
如果那人已深埋土里,那么生与死的距离就是一张棺材板加三尺的距离。
如果那人已沉入深渊,那么生与死的距离就是一条深渊的深度。
对于柳雯来说,生与死的距离就是一条深渊加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窗外的太阳花在阳光下尽情地绽放,看起来无比艳丽。
窗内方桌、木椅坚硬冰冷,颜色深暗。
柳雯就坐在坚硬冰冷的木椅上,坐在四四方方,坚硬冰冷的方桌前。
坚硬冰冷的方桌上放着一个了无生气的拨浪鼓。
鼓柄和鼓身上的红漆已完全掉落,漆黑的防潮涂料完全暴露在外。弹丸上的红绳也因岁月的侵蚀而变成了黑色。鼓面上的男孩画像也多了四道裂痕。四道纵横交错的裂痕仿佛要把男孩的身体撕裂。
柳雯眼里已有了泪水。
咸咸的泪水中夹杂着思念的痛苦。
画在鼓面上的男孩叫楚飞,五岁。
不,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