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驴车赶过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杨玉燕抬到车上,杨善贵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的爬上了那辆驴车,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杨春生是一直到吃晚饭时,才知道杨玉燕被她的亲爹打进了医院。
杨玉燕被送进医院的时候,还一直都是昏迷着的。
医生经过初步诊断,杨玉燕的两条腿都断了,而且已经错位,需要进行手术矫正,身上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摔打伤。
挨打的时候,她企图用手去遮挡,手上也挨了一铁锹,有两根小指骨也骨裂了,好在并不严重,只需要用夹板固定,等它慢慢愈合就行了。
介绍完了病情,便让家属去交钱,下一步好进行手术。
但因为来的匆忙,杨善贵两口子身上没有带钱,还是一同来的人你一块我五毛的给凑了4块钱先交上了。
杨善贵守在手术室外,崔大妞则去找娘家二哥借钱了。
崔大妞的二哥在粮站上班,杨玉珍转学来了镇上就是他给办理的。
杨玉燕这次是真的受了罪了。
杨善贵当时是在气头上,虽说不是完全丧失了理智,但也差不多了,打人的凶器又是铁锹,就把杨玉燕的腿给打断了。
送来的时候坐的是驴车,土路上颠簸,骨头就错位了。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清醒之后的杨玉燕,目光呆滞的望着医院白色的房顶,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崔大妞给她吃,她就吃,给她喝她就喝,但就是不肯开口说话,也不肯正眼瞧她。
崔大妞心里明白,大闺女心里真是恨着他们呢。
在这能怪自己吗?哪个当闺女的能给爹娘的碗里吐口水?不打她打谁?
崔大妞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同样的,杨玉燕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若不是他们强制不让她去上学,她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举动,好歹也是他们亲生的,怎么能狠得下心肠下那么狠的手,把她的双腿都打断了!
这到哪说理去?
或许是因为愧疚,也或许是因为在人前要装一下,杨善贵来看过她几次,一句都没有骂过她。
崔大妞还去买了一块筒子骨,炖汤给她喝了。
手术后的第二天傍晚,杨玉珍来了。
一条卡其兰的裤子,一件半圆小翻领衬衣,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杨玉珍静静的坐在她的病床前。
“姐姐,你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爹娘辛辛苦苦将我们养大,你不感恩也就算了,可你怎么还……”
杨玉燕的眼珠子动了动,轻轻合上了眼帘,不想搭理这个白莲花妹妹。
但偏偏杨玉珍不识趣。
“姐姐,你听我一句劝,跟咱爹咱娘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都是一家人,亲生父女哪有隔夜仇,你说是不是?
只要你好好道歉,保证痛改前非,爹娘会原谅你的。
我也是为了你好,姐姐你别不领情,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应该和和睦睦的。”
杨玉燕干脆拿被子把头蒙了起来,心里的白眼已经翻上天了,被打的是自己,还想让自己道歉!
怕不是在想屁吃!
见杨玉燕依旧不肯搭理自己,甚至还赌气的蒙住了脑袋,杨玉珍的心里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就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
“要我说,你挨打也是活该,谁让你做出那样的事呢,也就是咱爹咱娘心疼你,还送你来医院做手术,你要是换到别的家里,打断了腿,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