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六姨娘进门之后，宋元就再也没有去过别人那。
不管大夫人和四姨娘如何希望，他恨不得日日都宿在六姨娘的房间里。
直至柳姨娘快要出了月子，他倒是来过一次画书院，却被柳姨娘推脱了出去。
宋朝雨敏锐地察觉到，柳姨娘对宋元，似是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她也感觉到，柳姨娘似乎有些心情不好。
下了下雪的这一日，宋朝雨也找着时间，进入了柳姨娘的屋子。
小清儿这两日有些不舒服，整日哭闹不止，刚被乳母哄睡着，此刻屋子里只有柳姨娘一人。
宋朝雨进门的时候，看到她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还以为她已经睡了。
没想到宋朝雨刚转身准备蹑手蹑脚地离开，柳姨娘便发出声音：“雨儿，我没睡，快些进来，外头冷。”
柳姨娘毕竟还没出月子，里屋被炭盆烘得暖洋洋的。
宋朝雨脱下了沾了雪的外衣，却没有靠近柳姨娘，只是在炭盆那里暖手：“姨娘。”
毕竟柳姨娘是宋朝雨的娘亲，她又怎看不出，宋朝雨是有话要说呢？
她将手中的汤婆子放在了一边，笑眯眯地看向了宋朝雨：“雨儿这是
有话要说？”
宋朝雨烤着自己的手，点头：“只是觉得，自小清儿出生之后，姨娘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这是自然。”
提起小清儿，柳姨娘的眸色里，便笑容更多：“我也是将你从那样小的时候，一点点地带着长大的。如今有了他，忽略你是难免的。可姨娘不是故意的，若是有什么叫你不高兴的地方，你直接同姨娘说，我会改。”
她是这么以为的吗？
宋朝雨反而有些失笑，瞧着手暖得差不多了，才走近了柳姨娘：“姨娘，我不是说我。我是说……父亲。总觉得姨娘最近对父亲，似乎很冷淡。”
果然提起从原，柳姨娘眼中的笑容，便一点点地消失。
宋朝雨是她的孩子，她也没有瞒着宋朝雨：“生小清儿的那一日，他在外头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听到了？
所以她听到了宋元说，要孩子不保大人的性命吗？
怪不得她对宋元会那般冷淡。
柳姨娘叹息一声：“其实我这些日子，也不过是在想。当日为了回到宋家，我用了些手段，怀上了小清儿。我以为只要能带着你回到宋家，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可事
实并非如此。”
她的手，慢慢地在身侧攥成了拳：“从回来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在辛苦劳碌着。你要保护我，保护我们画书院，也保护还没有出生的小清儿。我看着二姑娘和三姑娘对你做了许多恶事，可我却无能为力。雨儿，若我早知，回来会让你这么辛苦，那我绝不会做出回来的这个决定。”
她似是有些痛苦地捂了捂自己的脸：“那一日听到你父亲那么说，我的心里只有绝望。我们母女，是他随时都可以抛下的人。那这个宋家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对你来说也没有意义！”
柳姨娘总算是想明白了！
其实宋朝雨的心里，反而为她感觉到了开心：“姨娘想明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日后就莫要将自己的所有一切都依托在这个人的身上。人总是要活，路总是要走。咱们三人齐心，日子总也要过的！”
柳姨娘从不知道，宋朝雨的心里是如此想法。
她疑惑抬眸，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不认识这个明明是她带大的孩子：“雨儿，你竟是如此通透。可笑我从前那么久都没有看清，如今看清，也不能再将你带出这深渊魔窟。”
宋朝雨失笑，敛下眼中的难过。
她不是通透，她是